龙吉公主听得似懂非懂,武吉所说的远超常人所能理解,非但是龙吉公主,就是同样为准圣的他人也未必能懂。
世人只当他跟释迦摩尼为了公仇私怨斗得难解难分,佛教之中的准圣高手不少也这般认为,这么想,其实是把他们想得浅薄了。
释迦摩尼是要西方的权势,但他本身并不留恋权势,只想借势而为罢了;武吉是针对佛教,但也是因为佛教如今的主流教义太过强势,出于对人族负责的公心,他这才不免敲打敲打。
两人进退之间,庸人看到的是私仇纠缠,却看不到他们之间互相的推敲琢磨。
夏虫不可语冰。
如此又过了数年,武吉还是继续“荒废”修行,每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,真是把自己当成凡人了。
正当众人不知如何劝解之时,忽然间人间一阵金光大亮,蓬莱岛群仙不免受惊,纷纷使出神通,去窥探人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。
这一看,才发现此时人间竟然州州有佛光,家家供佛像,满耳听过去全是一片诵经声!
群仙掐指一算,大惊失色。
虽然这些年各家道门纷纷入世传道,可如今世间正是战乱之时,百姓哪里顾得上什么泥胎神像
再加上群仙虽然入世降妖除魔,可这些却不显于世人,所行功德不为世人所知,自然就得不到世人的信仰供奉;
而佛教则公然宣传此生受苦来世享福,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早已忍耐多年,对这画饼更是万分的趋之若鹜。
非但如此,西方更是紧抓人间帝王将相引领念佛潮流,又争取了特权,可圈地而不纳税,可藏人口而不服徭役,长此以往竟然将寺庙做成了生意,出家人却成了地主,如此经营佛教如何能不兴盛
“老爷!”
众人心中焦急,却不知如何是好,只得向武吉要个主意。
“勿忧!”
武吉手持鱼竿,目光灼灼地望着西方之地,但见西方天空中气运滔天,正有氤氲而化龙之相,望之好似有将脱形而飞天之势。
“太早了,太早了此时兴起还积累不足,须知潜龙勿用之理恐怕是佛祖不急,佛祖身边的太监们心急了。”
武吉正望气而感叹,忽见西方一道金光突起,当即便来了兴致:
“果然,释迦摩尼也坐不住了。”
当即,武吉抛却手中钓竿,飞身落入兜率宫中,将自己一人锁在其中不让所有人入内。
“药师佛,你们也未免太操之过急了吧”
三大士一齐向药师佛发难,他们也是这时候才发现,药师佛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在暗中布道传教,如今天下各州已经满是佛子佛徒。
“我等大力弘扬佛法,其中千辛万苦不说,如今做得家大业大,你们跟着享受香帝逼汉献帝禅让之时,尚且知道要三辞三让,方才受之。我佛教乃是西方教派,要想取道门三教而代之,也非得经过多次磨砺,方能立的稳当!”
“当初二圣离去之时,叮嘱你等要听我号令,你等如今却全都忘了还是已经觉得,可以不屑听之了”xx
释迦摩尼连二圣的颜面都抬了出来,又加上刚刚铸下大错,连向来最喜欢唱反调的西方本土一派此时也都哑口无言,只得齐声道:
“愿听佛祖教诲!”
“你们呢我知道你们心中也有不甘,是否也想先去闹一场”
释迦摩尼把头转向另一边的三大士。
阐教出身的一派虽然不是这次惹祸的元凶,可这些年背后的小动作也不少,被佛祖这么一敲打,吓得当即纷纷表态:
“不敢!愿听佛祖教诲!”
“如此,大善。”
释迦摩尼点点头,人心不齐、不服,如何做得大事。
他目光远眺,目之所及早已超出这大殿之内,直望向东海,蓬莱岛。
“武吉道友,等我等得有些久了,竟开始做起了渔夫。”
但见他手中发出一道金光,远远飞出灵山之外,照亮了西方的这一整片天。
随后,他整个人飘身而起:
“尔等都退出去吧,我约那武吉道友下上一局,以议定佛教大兴气数。”
众人不敢言语,纷纷退出大雄宝殿。
佛祖面前逐渐浮现一座巨大的棋盘,眼前面前空无一人,但他却做了一个“请”的动作。
“请!”
与此同时,远在东海的武吉,面前也浮现了一座棋盘。
两人一个在东,一个在西,相隔千万里,却犹如近在眼前一般。
释迦摩尼执白,武吉执黑,并且在棋盘之上已有残局。div