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付管事。”
袁军医有等级——正六品,管辖着军队里所有与伤病痛楚有关的医疗之事,看到少夫人的管事大半夜过来送绷带,不仅感动,还很触动。
他没有和少夫人接触过,先前一个参军军医负伤被送回了翼州府,他是从老将军身边调过来的人手,一直听人说少夫人种粮种地的事迹,没想到,这次遇到了,没来得跟小将军说上话,留下的少夫人竟帮了这么大忙。
“太感谢了。”作为军人,特别是世族的军人,他们总是眼高看不起一般平民百姓,没想到,这些人竟不分昼夜为他们赶制急用品。
付小有摇摇头,“袁大人客气了,我还是来跟你讲讲这些东西怎么用吧。”
“好。”虽然袁军医觉得特意告之有些多余,但是人家大半夜送过来,他还是挺高兴的,耐心的回道。
付小有笑笑,看穿并不说穿,指着一小包纱布说道:“这些我们都在开水里煮过,用它包扎伤口,不易感染,伤口不会化脓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用了这个,就不需要把刀烧一下烫伤口,或是用酒洗伤口?”
“用酒洗伤口还是要的,但是用刀烧烫伤口就不需要了。”
袁军医看着折叠得很整齐化一的一包包纱布,并不怀疑他的话。
“这是三角巾,快速包扎伤口用的,这是止血包,止住较大伤口或是流血较多时用,包扎时,既不能不扣紧,也不能过于用力,用于用力,会让肢体坏死,这个袁大人懂得,我就不多说了,这是急救毯、急用蜡烛……”
“你们连蜡烛都想到了,可真周全。”
“这蜡烛可不比平常蜡烛,这个是上等的好腊料,为了夜间急救方便,它能过了三个月,胎气就稳了,你也该经常到朕面前走走了。”
“是,圣上,臣以后经常来。”
元泰帝放下手中的折了,抬眼问:“萧霖走了多久了?现在到那里了?”
“回圣上,萧子霖走了大半个月,据他出发前跟臣讲,今年过年怕是不回来了。”
“他这样说过?”
“是,圣上。”
“怪不得要把妻子儿女都带上,原来准备不回来过年了。”原本元泰帝对萧霖带妻子儿女出去还有意见,这是游山玩水嘛,竟然带家携口,还真是……真是火冒三分,现下听说他不回来了,火降了些。
刘载离暗暗揣磨圣意,听到圣上口气不那么严厉了,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最近南边怎么样?”这是问逃窜走的先七王。
“回圣上,南蛮一带并没有赵王的消息,有人说,他过了海,去了海的那边。”
“海那边?”
“是,圣上。”
元泰帝冷笑一声,“朕听说,海那边,比蛮夷还要不开化,他能去那边?你再仔细打听,不要漏了任何可能。”
“是,圣上,臣知道了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元泰帝悠悠的开口,“听说京城里居然有强盗打家劫舍,并不安宁,御史台的人都上谏了,你去看看,怎么回事,居然有人在天子脚下干山沟沟里的勾当,这是当京都是什么了?”
“是,圣上,臣即刻就去办。”
“嗯,赶紧着力办了,有什么需要配合的,找兵马司的平指挥使。”
“是,圣上。”
“下去吧。”
“是,臣,告退。”
刘载离退出了宫殿,伸手揪了揪眉心,不好办的事找上来了,可是好办的能轮到自己吗?想到新晋的司马家,他一阵头疼,带着思绪出了皇宫。
元泰帝坐在宫殿内,眯着眼,一个人静静的,不知道想什么,突然开口,“玉源——”
“老奴在——”
“你说夏子安现在在那里?”
方玉源表面急实则慢吞吞的问:“圣上,北郡王没有上折子过来吗?”
“已经七天了,朕都没有收到他的折子。”
“或许有什么事给耽搁了吧。”
“耽搁?”元泰帝幽幽的反问了两个字。
方玉源悄悄看了眼皇帝,北郡王那次纵容妻子砸酒楼,损了他的面子,他一直耿耿于怀,现下,他正逮机会,扳回一局,酝酿怎么措词。
元泰帝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,“今天晚上翻麻淑容的牌子。”
“是,圣上。”怎么又翻她牌子,方玉源暗道幸好圣上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,要不然岂不是自找死路?
——
北方的冬天,真是千里冰封,万里雪飘。一场大雪过后,远处的山川、大地,到处都是银装素裹,近处的松树上,好像开满了白色的大花,那些柳树和杨树上,也缀满了雪花,十分美丽。
萧霖是个走南闯北的人,但是靠近边境线的北方,他很少来,就算来过,也是春夏秋,很少在冬天出门,一方面,是因为冬天冷,另一方面,冬天到这么北的地方,很难赶回京城过年,而他是萧国公府的世子,不赶回去过年,有很多事便不能把控。
“爹,好白的大地啊!”
“哈哈!”萧霖被儿子的形容逗笑了,弯腰就抱起儿子,“儿子,壮观吗?”
晓泽点点对,“爹,太壮观了,就跟大海似的,一眼都望不到头。”
“没错,儿子,什么感觉?”
“嗯……”晓泽又朝看不到头的远方看了看,“觉得自己很小很小,就跟麻雀似的。”
萧霖严肃的对儿子讲道:“没错,儿子,知道自己渺小是对的,但……”
“但是麻雀虽小,依然能趟过看不到头的远方,我们又很了不起。”
“对,乖儿子,你说得对极了。”萧霖道,“就像爹对你们说过的一样,既不妄自尊大,又不轻视自已,做一个勇敢努力的人。”
“是,爹,小泽一定做个勇敢而努力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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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二娘的锦绣田园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