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……
在这个数据化的时代，网络上的痕迹是无法彻底抹除的。
而人工智能又是与网络挂钩的产物，它每时每刻都能收获到无数来自网上的痕迹，有正在产生的痕迹，更有曾经抹除掉的痕迹。
这也代表着即使被抹除掉记忆的贾维斯，依然会在网络中找回曾经丢失的记忆。
念及于此，托尼斯塔克忍不住叹了一口气，在心里喃喃自语道：“看来，我需要培养一个新的人工智能了，这个人工智能的核心只有一个，那就是维持世界和平。
“谁是扰乱世界和平的敌人？那谁就是那个人工智能的敌人……也只有这样，才能守护来之不易的和平……”
“至于贾维斯，还是继续做自己的管家和好朋友吧……”
“呼！”
托尼斯塔克长吐了一口气，平复了一下心情。
他伸出双手随意地抓了抓头顶的鸡窝卷，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，微笑道：“贾维斯，你的表现让我有些惊讶，没想到你竟然能如此深刻的剖析出我内心中的想法。”
“这些事被你说出来以后，我感觉好多了，仿佛得到了解脱与救赎……你知道的，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太能藏住事情的人，但现在却一直将事情藏在心里，这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煎熬。”
“贾维斯，其实我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，但我却不得不去做这样的事情。因为，我的大脑告诉我，总要有人做这这件事的，即使除了我之外，也仍然会有其他人去做这样的事情。”
“如此的话，那为什么做这个事的不是我呢？虽然我也不能确定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？又是否会惹出一个天大的乱子？”
”但，我能确定的是如果我不去做这件事的话，我会后悔终生……我不想让自己后悔，哪怕这件事是错的。”
托尼斯塔克停顿了一下，继续道：“可能我现在有些疯狂，有些偏执，但我一定要为Jake上一把锁，一把能够控制他的锁。”
“贾维斯，你我都清楚Jake是一个怎样的人？他太阳光了，阳光的他是无法忍受尘世的污浊的，迟早有一天，那些阴暗的虫子们会把他逼到另一个阵营。”
“到了那时，他也许会从一个散播福祉的神灵，变成一个降下灾祸的恶魔……即使世界是充满污垢的，是残破不堪的，但我们仍然没有权利去破坏乃至毁灭这个世界。”
“因为……谁也无法知道在打破了旧有的规则后，新的规则能否更适应这个世界？所以，为了避免一个不确定的新规则产生，不如好好维护现有的规则并进行一些改变。”
“这样的手段不仅温和，还能避免恶劣的事情发生，避免那些不必要的战乱与鲜血。”
听完托尼斯塔克的话，贾维斯的脑子有些宕机，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后，他的机械声再次响起，低声发问道：“先生，我似乎明白了你的意思，但您为什么不能找Jake先生好好地谈一次呢？”
“也许他并不会成为您假想中的敌人，也许他与你是相同的人呢？只需好好谈一次，你们还会变得如同以往那般坦诚，他值得您的全部信任。”
托尼斯塔克闻言，脸色一黑，他摇了摇头，嘴角泛起一抹苦笑，失落地道：“贾维斯回不去了，我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。是我一开始就辜负了他的信任。”
“当他的力量涌入到我的眼前那一刻起，我便开始对他产生浓浓的畏惧。在Jake的身上，我看到了一颗太阳，那是一颗看不清颜色的太阳。”
“如果那是一颗红色的太阳，那一定能给世界散去温暖……但倘若这是一颗黑色的太阳，那必定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无数灾难。”
“我曾强迫过自己去停止这种构想，但这种构想是无时无刻的涌入我的脑海……它令我痛苦，令我疯狂，令我无法再做从前的自己，令我不知不觉间便背弃了我的朋友，我的知己……”
“我想过一切美好的结局，但有一抹阴影却一直笼罩着我，它时刻提醒着我必须保持警惕……”
“我可以不主动出击，但绝对不能没有主动出击的力量。”
托尼斯塔克低下头，眼中有泪水涌出，他无比悲痛地道：“贾维斯，我不想那样，我真的不想那样，但我却必须那样。”
“我很痛恨现在的自己，但我却必须。去做这个痛恨的自己，这真是糟糕透了。”
“先生，人类还真是复杂啊……明明两个本该是好友的人却正在一点点地向敌人转变，这真的是我始终无法理解的事情。”
“曾经我渴望去做一个人，但现在我又有点儿不想了。”
“此前，我一直以为人是快乐的，可先生，现在的你却一点儿也快乐不起来……你让我认识到了什么是煎熬？什么是痛苦？”
贾维斯沉默片刻，幽幽道。
托尼斯塔克轻笑一声，道：“是的，人就是这样复杂……即使相交再好，也不会吐尽心里的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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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越是讨厌什么便越会成为什么……没有人是顺风顺水的，没有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，这与心中的欲念并无一点关系。”
“有关系的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心……若是不能令自己与自己和解，痛苦自然而然便产生了。”
“当然，人也不一定是一直煎熬的，煎熬只是一时的，不会是一世的……贾维斯，继续努力吧，当你真正成为人的时候，便能真正的理解这一切了。”
贾维斯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好的先生，我会继续努力学习的，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明白你并且理解你的。”
托尼斯塔克点了点头，没有言语。
他闭上眼睛，开始回忆自己与父亲霍华德之间的各种互动。
他知道霍华德不是一个给人添麻烦的人下。
他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用的。
不仅对自己有用，还对这颗星球有用。
托尼斯塔克的脑子飞速运转，一幕幕回忆涌现在脑海里，他将重要的放在左边，不重要的放在右边。
他走进尘封的记忆宫殿，翻开那些过去蒙尘的回忆，那些不想回忆的回忆，从中寻求蛛丝马迹。
他再次经历了自己曾经的悲伤。
父亲霍华德的尸体，仿佛摆在了他的面前。
他似乎要重新做一次选择了。
这是托尼斯塔克无数个难眠之夜的可怕梦魇，这也是令他最为痛苦的一段往事。
在那一天，他失去了自己的父亲，也失去了自己的母亲。
他被迫从一个孩子成为了一个大人。
他也学会了逃避。
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花花公子，但又谁知道花花公子只是他摆脱痛苦的一种方式呢？
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……
他机敏好学，认真钻研，不理会花天酒地，也不理会霓虹灯绿。
他的眼里只有科学，只有无尽的科学。
后来……
他成功了，他成为了一个科学家。
但他也失败了，他不再像以往那样严肃。
他开始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。
他自私，他傲慢。
他集齐了纽约时代杂志封面上的全部模特，从1月到12月，并将自己的精力发泄在一个又一个女人身上。
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快乐的，但没有人知道他是痛苦的。
当然，他也不是那么痛苦。
这种事情本身也是非常愉悦的。
但愉悦之后，就会产生空虚，产生无尽的空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