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别
两个字像根绵密的针，刺进人心脏最软的地方。
“夏挽星。”他连名带姓叫她。
“原来你半夜说有事找我就是要跟我告别。”
他语气嘲弄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：“你凭什么做决定，又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”
夏挽星喉间发涩，许久才挤出一句：“抱歉。”
去他妈的抱歉。
他不是来听道歉的！
阿冷瞥眼茶几，突然很想抽烟，即使知道她在这不能抽烟，但他就他妈想抽。
茶几上没有烟。
男人呼吸渐沉，透着显而易见的怒意：“巴萨洛跟你说了什么，她拿什么威胁你？”
他当然知道夏挽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巴萨洛。
但他以为，那只是权宜之计，稳住局面再跟他好好商量后续。
谁知，一来就听到“告别”两个字。
夏挽星感受到对面渐重的气息，垂眸：“阿麽和小天在她手里，我没得选。”
“是没得选还是根本就不想选？”
他冷声质问，一双眼逐渐泛红，自嘲地道：“或者从一开始我就不在你的选项里，所以你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做决定！”
“不是的，”夏挽星眼眸蒙上浅浅水光，“我一直把你当家人……”
“家人？”
他倏然发笑：“你觉得我对你是家人？”
他不信她感觉不到。
夏挽星被他一声反问问得心头一颤，有些话仿佛就在两人嘴边，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就破。
沉默片刻。
她深吸口气，开口问：“阿冷哥，你失过忆对吗？”
男人皱眉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巴萨洛说的。”
就算走，夏挽星也想把话说清楚，“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，在你失忆前，你结婚了，并且你……很爱你妻子。”
阿冷眸底掠过意外：“这也是巴萨洛说的？”
“是，她认识你。阿冷哥，我很抱歉霸占了本该属于别人的生活，我不想……”
她喉间发涩，还是把话说完：“你到恢复记忆那天为难懊恼，错误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错误。
原来在她眼里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就是错误。
呵。
他看着她，看她那张软白的小脸，人畜无害却那么会伤人。
这是第几次推开他？很多次了吧，多到他都数不清也懒得数。
他就这么静静凝视她，她也静静面对他。
房间变得安静无比，静到能听见外面吹过树梢的风。
“行。”
许久，男人开口，嗓音透着哑：“既然这是你做的决定，我尊重你。”
“……”
即使这是夏挽星预料中的结果，但蓦然听到，心还是重重震了下：“阿冷哥……”
男人站起来，留恋的视线掠过那张可能不会再见的脸。
“夏挽星，你记得你说过的话么？”
“……”
“你说，喜欢一个人的前提是尊重和自由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尊重你，所以，你是自由的。”
说完这话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