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中监视良久的孙权见陆逊突然“摔碗为号”,四下里涌出数十名埋伏好的刀斧手一起朝着范阳二人乱砍。
孙权那颗一片死灰的心,仿佛又重新燃起了火苗。
直到他的心火越烧越旺,最终是熊熊燃烧!
孙权兴奋的一时忘乎所以,朗声笑道:“哈哈哈,张公,看到没有!这是伯言给范阳摆下的鸿门宴!伯言毕竟还是忠诚于孤的!哈哈……”
张昭吓了一跳,连忙低声拱手道:“哎呦,我的大王,您可小点声吧,您不怕被人给听见了?”
孙权这才反应过来,立刻降低音量,笑着说道:“这回孤亲眼所见,总该没错了吧?张公,看来以往对于伯言的那些流言,尽皆不实,孤日后再也不会相信了……”
张昭望着不远处的一场混战,不禁沉思片刻。
随即,张昭忽然双眼一亮,喃喃道:“不对,大王,你不觉得陆逊此时突然发作,叫出刀斧手,有些太可疑了吗?”
孙权闻言,心头隐然有些不悦,转头愣愣的看了一眼张昭,反问道:“哦?如何可疑?”
张昭道:“如果陆逊真的有心给范阳准备鸿门宴,何必现在才下杀手,而且刚刚那个下人究竟给陆逊汇报了什么?导致陆伯言突然变色下手?”
孙权闻言,心头愠怒,这一下也不禁表现在了脸上,厉声道:“子布,够了!汝这般说,未免相欺太甚了吧?”
“汝平日里与伯言不合,孤从来没有多说过你什么,可如今孤亲眼看到了伯言给范阳设伏,欲置其于死地!难道是假的吗?你如今还敢在背后妄议伯言?坏我君臣之义!你好大的胆子!”
张昭吓了一跳,他还是头一次见孙权对他发了这么大的火,立刻跪倒在地,颤声说道:“大王,臣有罪,可臣也是一门心意的为大王着想啊。臣只怕大王被人蒙骗,所以才多说了几句……”
“哼,被人蒙骗,你觉得孤是三岁孩子吗?你觉得孤没有明断是非的能力吗?何须汝来多言?”
孙权的声音不禁愈发严厉,看得出来,他真的生了张昭的气。
张昭登时心底一凉,伏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。
孙权说完,心里也感觉到了自己太过严厉了,当即深吸一口气,意味深长道:“子布,你是孤的亲近老臣,孤平日里对你信赖有加,可此番你也看到了,伯言确实埋伏了刀斧手,而且他对于孤前来京口之事一无所知,这里还能有什么鬼不成?”
“这……”
张昭一阵语塞,心说孙权这话说的倒也不错。
“你与伯言同殿称臣,都是孤的左膀右臂,孤希望你二人能同心同德,共同辅佐孤完成大业,而不是如今这般相互猜忌!”
“正是因为我们内部有如此多的诸般不和睦,才给了外人打我们的机会。如果我们能同心同力,团结一心,谁还能击败我们?”
张昭苦笑着,嘴上连连称是,可心里却不禁吐槽道:大道理都让你说了,好人都叫你做了!
你和陆伯言同心同德了吗?你如果真的信任他,又怎么会亲自来京口暗中调查?
张昭心里这么想,可嘴上却不敢这么说,只能孙权说什么,他应什么。
孙权说到最后,看着两鬓斑白的张昭,心里也不禁于心不忍,随即连忙说道:“张公请起吧,孤今日不怪你,不过以后不利于团结的话,还是不要说了。”
张昭苦笑着点头道:“是,臣知道了。”
孙权转头望向那边的“战场”,一颗心逐渐放松下来。
此番对于陆逊的怀疑,孙权暂且打消了,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,张昭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。
陆逊动手的时机似乎确实有点奇怪,那个下人究竟对陆逊说了什么,导致陆逊立刻动手?
难道,他是在侦查范阳到底还有没有援兵?如果没有援手,他依然可以立马动手,这么解释,倒也说得通。
孙权心头暗暗想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