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,二人皆有种感觉,像是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!
上官婉儿看着萧绰离去背影,又看向宫外,嘴角不由露出笑意。
情郎加冠这么重要的日子,自己怎能错过?
……
魏国,皇宫,御书房。
一声愤怒咆哮响起:“你再说一遍!”
赫然是愤怒咆哮,豁然起身的魏惠子。
报信的士兵跪倒在地,浑身颤抖,“启,启奏陛下,左起将军率军袭取平阳,被大乾将计就计,反夺了蒲阳、南曲二城!”
“轰!”
魏惠子只觉头脑轰鸣,踉跄跌坐在椅子上,“蠢材,蠢材!朕要他守着榆关三城就行的,他袭取什么平阳啊!
谁让他袭击平阳了!
没那个本事就老老实实守城不行吗?”
“魏婴,人是你举荐的,你说该如何处置?”
被点名的魏婴脸色难看,拱手道:“陛下,左将军擅自出兵的确不该,但他也是立功心切,看在他……”
“住口!”魏惠子怒道,“若大臣们都似他这般,一个个以立功心切为由,还要朕干什么?
传朕的旨意,将左起绑了,押到大梁!”
“陛下,不可啊!”魏婴急了,“他的五万魏武卒……”
魏惠子眉头一挑,“怎么,他难道还敢学韩先云造反不成?”
魏婴急切提醒:“不可不防!”
魏惠子怒不可遏,转向一旁垂首不语的王景,“王爱卿,朕若要你前往河东,你能否稳住局面?”
“这……”王景内心狂跳。
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!
难不成此事与许良有关?
他不觉得自己是想多了。
毕竟他跟许良打过招呼,深知他的为人……
“陛下,微臣想知道,左起将军本在蒲阳好好的,为何会突然想到袭取平阳?
就算他想趁大乾投兵在楚国方向,要动手也早就动手了,为何会挑在这个时候?”
“嗯?”魏婴反应过来,“你是说他定然是察觉到了某种战机,所以才会铤而走险?”
王景点头。
魏惠子也忽地冷静下来,“战机,什么战机?”
魏婴略作思索,“或许,是他得到了某种消息。”
“消息……”魏惠子目光陡然一凝,“那就只有魏行了。”
以往魏国对大乾作战能胜多于败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魏行打探的消息让魏国占据了主动。
可是自河西之战时他恍然意识到,魏行打探的消息,多年的谋划似乎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。
魏婴犹豫片刻道:“左将军跟魏行可能都因为此前河西之战的大败而急于证明自己,这才给了大乾可乘之机……”
一旁王景没有说话,心底却泛起疑惑,真是这样吗?
魏惠子重重拍在御案上,“即便如此,他终究是无旨用兵!
王爱卿,你与左将军相交多年,朕命你前往榆关弄清楚事情真伪。
若果真情有可原,只罚他降职便是。
若他有异心,就地处决!”
“这……”王景有心拒绝,却感受到魏惠子给的压力,只得拱手,“遵旨!”
“下去吧!”
待其离去,魏惠子又问魏婴,“王弟,原本朕对伐韩还心有顾虑,如今看来却是必须之举了。
西失东取,听上去很合我大魏国情,却是如此无奈之举啊!”
魏婴也长叹一声,“皇兄勿忧,我大魏困局只是一时之境,只待取了韩国城池,便能将西面的孙氏弥补回来。
万幸左起当机立断,没有强行攻城,为我大魏保留了数万的魏武卒战力。”
魏惠子闻言点头,“若非如此,立斩不赦!”
他忽地又问,“王弟觉得魏行在大乾的潜伏有无必要?”
魏婴沉吟道:“从河西之战到这次的蒲阳、南曲被夺来看,他的消息未必全面。
而河东之地对其消息依赖过甚。
简而言之,没了他的消息,河东的将领似乎不会打仗了。”
魏惠子皱眉不语。
魏武卒是魏婴主张打造的。
魏行在大乾刺探消息却是他的主张。
在他看来,这属于花小钱办大事。
事实证明,在过去的十来年时间里,魏行打探的消息的确为大魏立下了不少功劳。
可十数年累积之功都在河西一战中轻易葬送!
他点了点头,“不错,也该减少对魏行的依赖了。
我大魏的武将,不能只会依靠谍子,也要有逆境、绝境打胜仗的能力!”
魏婴拱手,“陛下圣明!”
……
与此同时,远在千里之外的大乾,长安城镇国公府内,魏行正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前好不容易在见他一面的谍子,如丧考妣。
“左兄他,他竟真的信了那封信!”
他摆了摆手,示意谍子可以离开。
待福伯将人带下去后,他双目之中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。
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,“左兄,我对不起你,我背叛了你!”
“左兄,你不要怪我,我,我也只是想活着……”
“左兄啊左兄,啊——”
远处,唢呐声声,爆竹轰轰。
左起浑身哆嗦,哭成了泪人。
几人欢乐几人悲。
他在这因为蒲阳、南曲被大乾袭取而痛苦悲伤,镇国公府却满府热闹,主宾尽欢!
果然,人跟人的悲喜并不相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