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、蛊(1 / 2)

“出去。”冰冷无情两个字和垂下的眼睑,为这场对话画上终止符。

白晓晨咬唇不甘的盯着他,倏地,眼神一顿。

一下冲到他面前来。

“你受伤了?”柔软、惊慌的语调,充斥着关心。

不止如此,她将男人身前身后查看个遍,手掌也几乎无所不到。

江倾冷着脸,“我跟你很熟么。”

白晓晨查看他颈项的手指一僵。

他冷漠的离开这片范围。

在窗前站定,低头翻文件。

晨曦将他裸露在衣料外的两只手背,和后颈上的擦伤照的一清二楚。

“听说昨晚你们有一场外围行动……”白晓晨笑音僵硬着,试图拐回正常的谈话气氛。

但是,不行。

他像是彻底无视了她的存在,连空气都不如。

至少他会对着空气呼吸。

“你想和谁熟?”白晓晨突然倔强的问。

江倾手指微顿。

白色纸张上的字写着:213庞晓峰故意伤人案

他眼睛在上面落了良久,却除了这一抬头,其他的如一团黑雾、没看清。

“她都不关心你,说和你八百辈子的不可能!”

“在青海那一夜,她就知道江秘书是你!”

“你一直在等她,可她并没有在等你啊。”

“单向的等待没有意义。”

白晓晨说完后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。

自己不也是单向吗?

她情绪激烈,眼神愁怒。

而他。

径直打开一张又一张的文件,宽阔的背脊和窗外梨花几乎融为一体。

凉薄、冷厉。

咚咚——

突然响起两记敲门声。

“请进。”他只是对她一个不理不睬,对其他人不是。

意识到这点。

白晓晨的勇气再也挂不住,她垂首,肩膀都颤起来。

“白晓晨?”来人是一个年轻男子,穿简单的特警常服,一进门看到室内这气氛,立即收了脸上久别重逢的笑容,转挂上一头的雾水。

“宋队……”小姑娘勉强打了一个招呼。

宋竞杨刚从青海回来,对白晓晨迷恋自己哥们的事儿也有所耳闻,这会儿简直后悔踏进这个地方。

尴尬地“哎哎”了两声,瞧窗边,对那个镇定如山的背影开腔,“那什么……大家等着你开会呢。”

又说,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纪制片,没来得及喊,她就跑了。太可惜,改天我们一起吃饭呗?”

上次在格尔木的烧烤店里,她吃羊球豪爽至极的样子,宋竞杨至今难忘。

他们做特警的,最喜欢和男人打成一片的女人,像白晓晨这类型,别说一个,就是半个,这帮老爷们都受不住。

原以为给江倾解了围,结果人家并不领情。

“除了吃你还会点什么。”他收上文件,头也不回地率先走出办公室。

擦肩而过时,宋竞杨差点被他撞飞。

捂着自己肩头,不可置信张了张口,要把在青海、人家说跟他八百辈子不可能的事抖落出来,可一转眸,看到白晓晨那泫然欲泣的样子。

宋竞杨连捉弄人都不敢了,丢了声“回见”,赶紧溜了。

……

“怎么了……”硕大的会议室,各位领导和同事正在就坐,宋竞杨忍不住凑到好哥们面前细问。

江倾忙着手上的各种资料,头也不抬地,仿佛久别归来的某人是团空气。

宋竞杨挺愤慨。好歹自己在青海支援了三个多月,关系一般的同事都对他表示了极强烈的欢迎,怎么大学和自己上下铺的好哥们是这副德性?

宋竞杨求饶,“行了,我对不起你。在青海确定她身份那晚就该给你打电话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把材料码好,江倾朝他位置一丢。

哗哗哗……

纸张在空间中发出巨响。

“先把窗户关上。”旁边有领导发话。

春风恼人,一开窗,室内七七八八的文件纸就被吹得稀里哗啦。

而显然目前场景极度严肃,一点儿的动静都如雷鸣,破坏氛围。

宋竞杨微清嗓子,缩回座椅里。

江倾主持会议。

将418大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。

接着是参会的各位领导。尤其是明州市扫黑除恶办公室主任黄主任、隆重介绍。

“这次是在扫黑办的直接指挥下,多部门协同合作,除了我们,检察院市纪委监察委也共同参与。”

一听这么多单位,刚回来的宋竞杨就知道事情大发了。

江倾按了按自己太阳穴,停顿了半秒,“做为这次行动的指挥官,我先向今天刚刚归队,之前在青海参加特别任务的、市局刑警支队的宋竞杨宋队表示热烈的欢迎。”

音落,一阵鼓掌声。

宋竞杨不住点头,表示谢意。

“听说你俩大学同学?”黄主任笑问。

“是。”宋竞杨回答。

黄主任点点头,显然对同窗配的组合比较满意。

江倾没有半点和宋竞杨叙旧的意思。

声音近乎机械。

将昨晚楚河街的浮尸情况一一说明。

死者叫庞晓峰,楚河街本村居民。

是目前正在市局以故意伤人罪扣着的肖朗义的亲舅舅。

目前初步怀疑是黑吃黑的仇杀……

……

太阳高照。

纪荷从市局出来,先打的回了自己家。

洗澡换衣,在外边买了点小笼包,马不停蹄的回到台里。

一边吃着包子,一边翻开这一天的工作日记。

一大早,先从日常的审片子开始。

审到九点钟,栏目要开例行会。

她再次缺席,让副制片顶上去。

自己带了一名摄像,再次来到市公安局。

一进门,就见几个相熟的媒体朋友下车,大家一起打着招呼,往市局媒体发布厅赶。

市局的发布会厅背景是巨大的蓝色。所以又称蓝厅。

红木长桌和皮质椅。

话筒的线拖曳数米。

地毯厚实,踩在上头争取零噪音。

开始前,市局主管刑侦的领导陆续就坐。

纪荷秀眉簇起,倒处张望。

“怎么了?”老蔡忙着监听肖为民,这次跟来的是头上裹着招摇纱布的程诵。

他年轻气傲,认为轻伤不下火线,何况在楚河街吃了那么一大亏,简直二十多年人生绝无仅有的耻辱。

立誓要亲手曝光掉以肖为民父子为首的恶霸集团。

所以亲力亲为,赶得比较上。

纪荷忙地要死,没空理这小伙子,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发布会重点内容,一边眉头皱地死紧,思考着一些事情。

比如。

为什么江倾没来?

他昨夜消失,去干得什么活儿?

死者庞晓峰是肖朗义的舅舅,怎么那么巧,又和肖家有关?

警方所谓的分尸案初步通气会,除了一个死者身份,到底隐藏了哪些重点?